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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与钱包——美国IT业“超前招聘”


  由于信息产业的迅猛发展,全世界都面临着技术人才短缺的问题。美国经过连续多年的高速膨胀,IT业界管理层更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新的问题——人力资源。过去,管理层面对的主要问题是:资金、技术与产品开发、市场扩展与竞争;然而,这些年来,人力资源问题逐渐上升到了决定公司能否继续发展的生死攸关的地位。
  下面的两段报道,集中于微软与思科这两个世界闻名的信息产业巨人在如何“超前招聘”未毕业的在学大学生。

  (一)盖茨宴请实习学生
  (二)股票期权——思科“新武器”

报道之一:盖茨宴请实习学生

  比尔·盖茨7月18日晚上在他家宴请了这个暑假到微软实习的一批大学生。
  这个暑假,到微软华盛顿州雷德蒙总部所在地做暑期实习工作的大学生约有800人,这是一个颇为可观的数字。当然,它只相当于微软3万2千员工数目的2.5%。
  7月18日是今年的第一个这样的宴会,大概是由于希望实习学生们有更多的机会直接与主人交流,同时由于盖茨的家也难于一次招待太多人,因此,当晚大约有200个实习学生被邀请出席这第一次宴会。以后几周内还要继续宴请其余的学生。

  今年,这宴会的时间有点特别意义,法官刚在月初宣布了要分拆微软,说不定这会成为微软暑期实习学生的最后一次盖茨宴请。在这个时刻,盖茨与实习学生们的见面也许显得更为重要。经过联系,笔者来到微软雷德蒙总部访问了一些暑期实习学生。

  微软非常重视暑期实习学生,特别是这几年美国有大量的新创高科技公司,这些公司无论在报酬方面还是在事业成就感方面,都有非常强的吸引力,不少人离开了,要么自己创业,要么加入新创公司,也希望尝试一下盖茨走过的路;另外,所有其他信息企业都以各种优厚条件争夺人才,再加上微软与政府的延绵不断的官司,对士气多少有所影响,因此微软损失了不少人。
  实际上,微软对待实习学生的挑选和使用,就跟对待新聘用的正式雇员差不多。每年2月份的时候,微软派出的公司人力资源部人员及各部门的参与实际招聘面谈的经理们到北美各重点大学去,对各学校申请微软工作职位的毕业生及申请暑期实习的在读学生,作同样的面谈安排。一些微软没有派人到的学校,如果有学生申请实习的话,经通过电话谈话,初步满意之后,微软会提供飞机票邀请候选者到公司直接面谈。

  对实习学生的面谈也是非常严格的。麻省理工学院(MIT)一个二年级学生就在微软的面谈中回答了五六个具体的技术问题。比较容易的一个问题,是当即写一个程序来以一种指定的方法去合并两个表格。而最难的一个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文件(不知道行数),里面的每一行是一句短语,规定要绝对随机地从中选出一个短语(“绝对随机”意思为:每一个短语都有完全均等的机会被选中)。要求设计出一个算法,这个算法要符合下面两个要求:a. 不能读入及储存整个文件;b. 以最少的次数来读文件(从头读到尾,算读了一次)(答案在本文结尾处)。整个面谈只有30分钟,因此读者可以估计其挑战性。

  在美国,许多公司都吸收暑期实习学生。尤其是现在许多公司的职位空缺聘请不到人,暑期实习学生正好可以当三个多月的临时雇员。然而,不少公司并没有很认真地对待分配给实习学生的任务,有的是让实习学生去做一些大家不愿做的简单重复性的工作,有的虽然给予他们挑战性的任务,但并没有很妥善地安排对他们的辅助与培养,生活方面的关心也往往仅限于一些经济上的补助。

  微软的工作则做得细致得多。
  微软在2月份就安排面谈,这之后的一个星期之内,就通知申请的学生关于聘请他进行暑期实习的决定;并同时向被选上的学生说明,如果有其他公司向你提供暑期实习工作机会的话,请及时让微软知道(意思即微软要与那些公司展开竞争。像麻省理工学院这样的学校,正式毕业生平均会从不同的雇主处获得50个左右的工作机会提议,暑期实习机会也出现类似的情形)。
  然后,他们就按照学生在申请表中所选择的感兴趣的工作领域(如:操作系统,开发环境及工具,应用软件,游戏,互联网软件等等),以及申请者在面谈中所表现出的能力特质,综合考虑应该把这个学生安排到什么项目岗位中。他们给予实习学生的任务,是真正的新产品开发任务(“怪不得那么多bug”,有些人也许会说。*)。并且,给每个实习学生都分配一个有经验的工程师作导师。

  实习学生就与正式职工一样坐在同样的办公室中。也许是由于公司的迅速扩展,微软里面每人的工作空间并不能说是很宽敞。我访问了一个办公室,里面对角地安排了两套L型的电脑桌,一个实习学生与一个正式员工在这里面工作。那位正式员工有4台电脑,4个键盘分布在显示器的两侧。多台电脑可用于不同的操作系统,或可组成一个自成一体的小网络环境,以便进行测试。那位实习学生也有两台电脑,一台全新高速的,另一台也满快。那位实习学生说,当他的办公室友使用最靠近他的键盘时,他们的椅背常会碰撞到一起。从这个描述,读者大概就能想到这办公室的大小。新的大楼正在兴建中。

  在生活福利方面,微软也是考虑得颇周到的。公司支付学生的往返旅费,光行李运费就允许报销500美元(远远用不了这么多的)。公寓的租金,公司补助了大部分。另外,虽然每天有交通车来往于公司各办公大楼与公寓区,但如果你要自己租小汽车,公司也补助一大半。不租车的学生,则可以买一辆任何价格的自行车(笔者见到其中一位学生所买的一辆是700美元的,“全副武装”的越野车子)。

  在微软,骑自行车或走路上班可以说是个享受,原因是你不必在马路上骑车,而是可以走树林中的羊肠小道。出于保护优美环境的考虑,微软在建设他们的公司园区的时候,尽量保留下大自然所给予的一切,因此,大楼旁边的树和停车场外的树林,都完好地保存下来了。一条条林中小道连接起公寓区和办公大楼,吸引着你选择走路或骑车去上班。笔者随一位实习学生走了一次这样的小径,漫步于密密的树林中,绿叶缝中漏下的阳光照在红、蓝、黄、白色的野花丛上,听着鸟儿在愉悦地相互应答,你会身不由己地放慢脚步。

  微软知道,员工,特别是这些暑期实习学生,在工作之外需要有充足的娱乐活动。因此,在工余时间,在周末,公司或自发组织了丰富的活动项目,如:篮球、足球、排球、飞碟、登山、河中漂流等等。微软的人力资源部特地为实习学生们设计了不少饶有趣味的项目。
  其中一次颇有新意的是“寻宝”活动。这是一次持续7个小时的智力比赛,几百个暑期实习学生,以10个人左右为一队,组成了几十队“寻宝队”。那“宝”就是一只DVD影碟。那DVD影碟被藏在微软的几十座大楼里的某一个地方。各“寻宝队”会接到一连串的“加密信息”,他们必须解开31条这样的信息,才能知道那DVD影碟具体藏在何处。
  例如,其中一条信息是多个一元二次方程,当把这些方程都解出来后,你还必须能够观察出所有的方程的“根”都在+(正)26到-(负)26之间,然后联想到这与英语的26个字母对应,然后再把1代换成a,把2代换成b,把负26代换成z,依次类推。在所有的信息中,竞赛者必须猜出其中有一条是“关键信息”,因为它暗示出怎样去排列其余的30条信息,从而得出完整的“寻宝指示”。
  比赛的结果是,麻省理工学院A队(这个暑期,MIT有三十多位学生参加了微软的实习)解出了24条“加密信息”,其中包括那条“关键信息”,他们运用这些信息,进行了逻辑推理(没有再去解其余的7条信息),结果首先在微软第28号办公楼三楼南面的厨房冰箱内的一盒雪糕(必须溶化了它)中找到了那只DVD影碟。奖品是每人获得一台DVD放像机。第二名的队可说是很不走运,虽然他们解出了29条信息密令,然而他们未能解出的两条信息中,包括了那条“关键信息”,因此与奖品失之交臂。
  另一次周末活动的设计则是有目的地向实习学生们展示西雅图地区的吸引力。活动的设计是:星期六,每5个学生开一部车子,到各个风景及游览点去完成一系列指定的“特别任务”,能够首先按要求,完成所有任务的队为胜利者。“特别任务”包括:照一张特定的风景数码相,买一条特定的裙子穿上,与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警察合照,申领一个图书馆借书卡,等等。因此,实习学生们的生活倒有点像是在参加一个“电脑夏令营”,交了新朋友,见了新世面,学了新知识,参加了各种留下美好记忆的活动。

  比尔·盖茨多年以前的做法是宴请所有的新员工和实习学生。但由于公司的发展迅速,他实在无法继续这样做。于是,这些年就只宴请实习学生。当然,很明显,这批经挑选的学生,将来毕业后的动向未定,更需要花力气争取他们的心,因此,受委屈的只好是新员工了。盖茨平常对员工也是很平易的。在公司停车场,他开着那黑色的轿车经过时,会向走着的人微笑点头。

  7月18日晚的宴请是在下午6时开始的,公司有大汽车送客人们到离开公司12公里处盖茨在华盛顿湖湖滨的住宅。华盛顿湖南北向呈窄长型,把西侧的西雅图与东侧的微软所在的表利维——雷特蒙地区分隔开来。在湖当中,两条约3公里长的桥横跨两岸。其中一条是北面的那条连接第五百二十号公路的“长春角浮桥”。这桥的东侧起始于一个延伸入湖中的半岛。盖茨的宅子就在这半岛顶端上的玛典娜小镇的湖边。西雅图的西边就是太平洋的海湾,华盛顿运河穿过西雅图市中心把华盛顿湖与海湾连通起来。该地区的大量降雨及山上的溶雪,给华盛顿湖带来了充足的淡水,也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旅游胜地。

  由于湖边地形的倾斜,盖茨的房子的上层设计成梯级状,以便在视觉上与环境配合。进门以后,一条分级下行的长廊把屋内的各部分连结起来。
  宴会是在湖边的大花园中举行的。因此,实习学生们没有进入屋内的各大厅及房间,只是在走过大客厅时,从敞开的门看到里面花色繁多的几十张沙发和一台精美的小三角钢琴。不过,他们还是有机会欣赏了传闻中的电子名画,那是盖茨所购藏的名画的复制品,显示于液晶大屏幕上,屏幕的右下角有个按钮,用于控制显示该作品的画家及作品内容介绍,也用于替换显示的画。
  除了电子画外,也挂有名画的真迹,其中一幅是价值4千万美元的一个美国著名油画家的作品,内容是大海湾上的一只小船。在事业上激烈的竞争之余,这样的画也许能够给内心带来些许宁静。房屋内的木料都尽量不上色漆,保留着原木的质感。有一个小插曲,事前实习学生们都被告知,请不要带书包及照相机出席。但是,一个女生还是带了个超大型的手提包,在车上,其他的学生都给她开玩笑说,她那包可以装得下一支小型冲锋枪,因此保安人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作为主人,盖茨从头到尾都在陪伴着客人,和他们谈话,回答他们的问题。这几个小时的花费说明了微软与盖茨本人对这些实习学生的重视程度。实习学生们一圈圈地围着他。盖茨也请来了不少的微软高层领导(除一两个以外,普遍看上去年龄都大于盖茨)分坐到二十多个桌子去帮助招呼客人。
  谈话是毫无拘束的。一个负责微软浏览器部门的头头问一个实习学生:“你对IE有什么看法吗?”,“没有,我一向只用网景的浏览器”,那学生老实地答道。“为什么你不用最好的浏览器呢?”那位头头充满自信、不解地又再问。“只是因为我想做的事网景的浏览器都能做,所以没想过要换”,那个实习学生这么说。仔细想想,这场对话,也就是一个对特定用户的市场调查。这个IE的头头说不定回家后就更努力想办法创造出一些新的、有吸引力的功能,以便把这类网景的忠心用户争取过来。

  宴会应当说是一顿普通的便饭,食物非常简单,只是沙拉、三明治和汉堡包等,这符合盖茨的价值观念。据说,有一次盖茨开车到一个高级旅馆开会,他并不付10美元去把车停在一个较近的停车区,而是宁愿停远一点,朋友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是停个车近一点,花费10美元是太多了。”考虑盖茨的财产,许多人可能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盖茨作了非常简短的讲话,首先是介绍了出席了宴会的五六名顶层领导人员。然后,他特地提醒大家注意,西雅图地区的阳光是多么明媚(夏季的太阳下山很晚,要到八九点),大家都被他的幽默逗笑了。昨天确是难得的好天气,然而平常这儿却多的是人们往往觉得不可忍受的阴雨天。他提到了微软刚公布的.Net战略的光辉前景。对“美国在线”的挑战开了个玩笑。他没有提打官司的事。最后,他感谢学生们利用暑假来到微软与员工一起工作、交朋友,并祝愿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晚会一直持续到9时半。

  从这个宴会,从微软对暑期实习学生们的工作与生活的细心安排,我们可以明白微软是在努力争取他们的心。微软明白,除了金钱待遇以外,一个公司必须以它的整体文化来吸引和留住人才。

  尽管可以对微软的经营竞争手段有不同的看法,但微软和盖茨本人在人才的重视、吸引、使用和管理等方面,都有许多值得我们借鉴的地方。

  (算法问题的答案是:只需读一次。你能得出这个算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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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参见:Chinabyte-硅谷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