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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Linux:究竟哪里痛?

Linux,这是个含义丰富的名字,不仅代表着一个操作系统,更是代表着自由软件的颠峰。在中国民间,Linux似乎是一夜之间热起来的,尽管我们的专家已经跟踪研究了很多年,仍然不及一句“起来”,一声“打倒”。于是,Linux来了,来的有些匆匆,有些令人措手不及,有些准备不足。


  中国人崇尚“名”,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所以我们让Linux背负了许多本不该由它承担的东西,就像中国足球一样。什么时候把足球就当作足球,也许就是中国足球起步的那一天;同样地,什么时候把Linux就当作一个操作系统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来看,或许就是我们冷静发展Linux的那一天。

  我们高估Linux了吗?没有,我们高估了自己,我们太想做一些事情了,所以把本不是Linux份内的事情加在它身上。期望越高,遇到现实的时候,落差就会越大,冷静下来看问题,我们也许会得到更多。

  看看周围

   2000年12月31日的晚上,Linux之父发布了2.4预发行版,一月底,2.4.1版Linux内核被摆上了互联网,供用户免费下载。这也算是Linux社区在新世纪里送给IT界的一份珍贵礼物。众多的知名软硬件厂商都直接或间接地加入了Linux阵营,而尽管整个Linux行业正在向红帽子、TurboLinux、SuSE和Caldera系统这4个主要的品牌集中,但Linux的版本已经达到了188种,并且还在不断地增加,据称每周都要增加1、2个版本。目前,Linux的主要版本包括红帽子、SuSE、TurboLinux、Caldera、Debian 、GNU/Linux、Slackware和Mandrake。而现有的188种版本中,有28种源自红帽子Linux这种最常见的版本。某著名咨询公司的一份关于Linux的调查报告显示,在1999年,分别有3.9%和24%的台式电脑和服务器安装了Linux。尽管目前Linux在台式电脑上的使用率有所下降,但在服务器上的使用率却更高了,这是一个令Linux支持者们欣喜的现象。

  而用于嵌入式系统的Linux是另外一个增长迅猛的市场。例如,在现有的188种版本中,有25种面向嵌入式系统。在1999年8月份,这一数字仅为17种。用于嵌入式系统的Linux主要有Embedix、Hard Hat、Linux、LEM、NeoLinux、OS2000和CoolLinux。PocketLinux是一种面向手持式设备的版本。这个领域确实可能是Linux未来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

  然而Linux的前途到底如何,业内仍然是众说纷纭。Linux支持者认为,开放源码操作系统比专有操作系统的价值更大,因为前者的源代码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开的,任何公司的IT部门都可以很容易地按需定制。另外,开放式操作系统更利于加强全球编程人员和技术专家通过互联网开展合作。总之,价格和开放性是Linux最具竞争力的两个因素。

  但是,结果未必如此。

  问题一:

  Linux真的能挑战微软吗?

  Linux技术传播开来以后,在全世界范围内引发了一场风暴,一时间,Linux成了自由平等,挑战霸权的斗士。由于它采用的是“开放式源代码”机制,所以被人们认为是能够和微软相抗衡的操作系统。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Linux到目前为止其应用范围仍然很有限,而且在某些方面与其他系统相比相差还是很大。在高端市场、桌面应用和嵌入式系统三个领域中,嵌入式系统的前景应该说是最好的,而在其它两个领域,Linux或多或少地遇上了些困难,特别是在中国市场上。

  从高端系统来看,用户注重的最重要的两点:安全稳定与成功应用,Linux的弱点恰恰就在这里。对于高端用户来说,他们不在乎系统的价格,但是一定要安全可靠。Linux在防病毒上从目前来看做的还不错,这是由于它的底层机制所决定的,但是在安全上面,现在还很难说。说到这里,有一个不得不提东西:还是“开放源代码”,可以说,它几乎是Linux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些Linux公司解释说,开放源代码有利于安全,因为所有的程序员都可以对它进行分析,发现Bug并指出来,全球那么多程序员总比一个单独的team要强吧。不错,NT的安全性的确不是很强,但是似乎没有多少专业人员认为NT是高端的操作系统,也似乎没有多少企业把关键业务跑在NT上,从这个意义上讲,NT占领市场靠的也不是系统本身的实力,而是用户的习惯、大量成熟的应用等因素。另外,长期以来的安全策略大多是建立在现有的Unix和NT的基础之上的,很多软件开发商都为这些系统开发了相应的补丁与安全软件,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NT在安全性上的不足,对于Linux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重新回到技术上讲,根据计算机工程学的原理,没有十全十美的系统,也没有零错误的程序,BUG并不依据代码是否“自由”而进行选择性寄生,开放的源代码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错误与漏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家把自己的核心都兜给别人看,很难保没有人冒出来杀大家个措手不及。尽管由于Linux底层机制的优越,使得目前还没有病毒出现,但是对于关键性的业务来说,还只能是五十步“看”百步,聊胜于无,毕竟防病毒只是安全里面的一小部分。

  再看应用,大多数Linux厂商提到这个问题都是头疼不已。如果说安全性问题只是Linux弱点的话,那么应用就可以算目前Linux的死穴了,现在的情况是,许多Linux厂商不得不自己来开发应用。开发商们为什么对Linux缺乏信心呢?简而言之还是因为市场不够大,这样一来又构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有这么一个故事,国内某知名开发商以办公系统为长,与国外的字处理软件在Windows平台上火拼多年,面对Linux却无动于衷。某国内的Linux厂商大惑不解:“人家只要不抓盗版,你就死定了,为什么不换换风水呢?”开发商语:“Linux现在才多大市场?一旦我做出来卖不出去,谁负责我的损失?”这是个不太好笑的现实。操作系统以应用软件胜,换句话说,用户买的是应用而不是系统本身,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Linux的发展将会很艰难。

  问题2:

  Linux是民族软件业的希望吗?

  国内的IT业,无论是软件、硬件还是互联网,每一步都比别人晚了很多,“中国芯”、自主操作系统一直是许多人的梦想,特别是某些人喜欢在什么前面都冠上“民族”的名义。而Linux自然被认为是的千载难逢的机遇,似乎依靠Linux,我们在操作系统上就能够“超英赶美”,与此同时有关部门也表示了将要加大对Linux企业的支持和投资力度,一时间Linux公司真可以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时间,做系统集成的、搞科研课题的、还有飘洋过海一心想着IPO的都开始戴上了Linux的帽子,仿佛个个都找到了出路。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特别是对于还处在起步阶段的Linux来说,不是挂个Linux牌子就能挣钱的。从传统意义上看,Linux的赚钱手段无外乎以下几种:服务、卖产品还有就是上市了。但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这几种方式在现今的中国市场上都不大走的通,因为话说回来,中国的市场还处在高速发展的阶段。发展,是一件好事情,显示出了旺盛的生命力,但是同时,也表现出诸多的不完善。

  因此,现今的国内Linux厂商挣钱的手段是OEM、做嵌入式项目等等,与过去所想的相差甚远。原因很简单,市场没有打开。有些厂商希望通过OEM来扩大用户数量,殊不知大多数用户买了预装Linux的电脑回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格式化硬盘,然后买个盗版的Windows装上,试问,这样的OEM有多大意义呢?对于服务器产品,还有不少用户是买空机器,即没有操作系统的服务器,这种情况在必须预装OS的政策下达后也许会有改善。但是,服务器上装的Linux会不会与PC上的同一命运呢,很难说。

  嵌入式将是Linux发展的光明之路,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根据Linux领域的资深人士透露,目前嵌入式产品还处在一个研究的阶段,并没有达到产品化的要求,这就需要有大量资金的投入。钱从哪里来?要求正在成长中的厂商自给自足显然是不可能的。要风险投资?确实红帽、VA的股价曾经一飞冲天,而去年年初国内某LINUX公司以中国概念抢先在美国OTC上市,也曾一度利好,成为国内软件业资本运作的一大成功案例。然而到了2001年,形势已经发生了太大的变化。在目前的经济态势下,美国经济已经呈现出经济危机的前兆,有专家称美国有可能进入一个经济大萧条的时期,低迷的股市和呈现出萧条迹象的经济形势都不是利好消息,追逐利润是资本的唯一准则,精明的投资者们怎么可能还会看好一项尚且看不清“钱”景的投资呢。在中国国情下,采取有中国特色的办法也许更好,于是就有了国家资本的介入,于是就有了国家政策的出台,于是就有了Linux更多的负担,或许这不是曙光,而是无奈吧。

  Linux随着全世界程序员的努力而不断发展,源代码开放是它的动力所在,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最有争议的一点就是,“源代码开放”是对创新的扼杀,因为“源代码开放”基于广泛的了解,而这一缓慢的过程将使创新变成重复叠加。程序员们各自为战,更加分散了整体的力量。如何掌握好其中的分寸,还得自己慢慢体会。

  针对一些敏感的问题,记者采访了一位业界的资深人士,以下就是记者与他的问答集。



针对一些敏感的问题,记者采访了一位业界的资深人士,以下就是记者与他的问答集。

 Q:Linux在什么地方挣钱?服务吗?

  A:服务目前还无法成为Linux厂商的赢利点,毕竟中国的用户刚刚开始适应为软件付钱,现在就要求他们为服务付钱是不实际的。通过开发应用挣钱也不太现实,首先,作为厂商来开发应用软件本来就不正常,而且我们不能与应用开发商搞僵,否则能量都内耗掉了,还提什么发展?其次,无论是靠服务还是靠应用挣钱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市场的份额,市场占有率必须达到一定数量才有赢利的基础。我们现在做OEM主要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一个是能够完成一些积累,更重要的是可以培育市场。打个比方说,每套OEM的Linux收个5块钱,100万套是多少钱?就算有70%的用户重新装了Windows,还有30万的用户。把这个数字进一步扩大,市场就出来了,有了市场什么都好办。

  (150万,养活一个公司尚且不够,更何况一个产业。即使是1500万,恐怕也太少。你就看吧,投资Linux的有多少是抱着投机的心态干的?)

  Q:Unix自从60年代后期出现后,一直处在实验室中的完善阶段,直到1977年才正式开始商业化。与之相比,Linux商业化的步伐是否太快?

  A:Unix和Linux之间大概只有技术上的相似,在商业模式上则完全不相同。打个比方来说,Unix的发展可以说经过了播种、施肥到收获的全部阶段,而Linux的发展则更像果树的嫁接,很快就能长出丰硕的果实。归根结底,这都是因为基础设施的完备,当年Unix发展的时候,IT产业还处在萌芽的阶段,没有达到大发展的时期。而Linux的发展则是赶上了好时候,IT产业在国外发展的已经很成熟,并且对于商业的运做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快速进入商业化模式是很正常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Linux尚需要磨炼,我倒不希望它一举成功。)

  Q:对于国内Linux的发展,政府的调控有什么作用呢?

  A:Linux是一种操作系统,属于基础设施建设,在过去这都应该属于政府拨款的项目,但是随着市场的发展,政府也采取了适应市场的做法,利用一些投资公司进行融资,对于培育市场、扶植民族软件业应该能起到促进作用。在现在的市场状况下,如果单靠企业本身一方面进行原始积累,一方面进行研究发展工作是有些困难的。对于吸取境外的融资,国内的Linux厂商一般不太感兴趣,最主要的原因是境外的VC比较短视,对赢利有着比较高的要求,对于这种基础设施的发展会起到消极作用。另外,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政府并没有真正介入到其中,而是利用市场的杠杆在政策与资金上予以支持,对于国内众多Linux厂商的发展,这还是有必要的。

  (在强调市场化运作的今天,政府干预大约不是什么好事情。曾听人讲过PC的例子,某大城市政府很想扶一个当地的PC品牌,于是先保护一个×海,不行,又扶一个×壹佰,还是不行,现在又在推另一个品牌,反正圈内人的评价是扶一个倒一个,一厢情愿的故事听得太多了。)

  Q:前一段时间,微软也宣布公开部分源代码,这对于Linux来说是否是一个冲击?

  A:首先要说明的一点是,微软公开源代码是Linux不断发展的结果,如果没有Linux的高速发展,微软也不会公开它的源代码。其次,微软的行为与Linux的自由公开机制不可相提并论,它公开的只是部分源代码,而涉及向量调用等底层内容,微软是绝对不会公开的。另外,微软这次公开的对象是它长期的OEM合作伙伴,而不是像Linux面向所有的人。

  (谁的逻辑,公开源代码不是一个简单的事,也不是全部公开那么简单。)